第159章 其心难猜-《第三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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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能老呆在这儿啊,拖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啊。”张如鹏为难地看着大兵。

    大兵为难地摩娑着下巴,起身来回走着,自言自语地道着:“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啊,千万人口的城市,要逼急了他不会介意胡来的,没有可供判断的信息,没有可供追踪的线索,就动,也是盲动啊,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想想辙啊,不能现在大家巴着你变态,你反而正常了吧?”张如鹏苦着脸道。

    大兵给气得哭笑不得了,不理会他了,而是踱步着走向最后一处,一个小门,似乎通向厕所,他问时,鉴证告诉他,没什么东西,是个天井,他推门出去的一刹那,然后像被刺了一下,怔住了。

    花,居然是花,一个实木拼接的梯形花架,自上而下放着三层花盆,九个,正是怒放的季节,扑面幽幽的香气,入眼静谧的美景,宛如进入一个截然不同的天地,大兵下意识地低头,然后看到在花架旁边,有个清晰的脚印,他迈步进来,站在脚印的位置,那个仅容一人的空间,他蹲下来了,然后发现,视线里所有的景物都消失了,只剩下美仑美奂的花卉,姹紫嫣红地会让他有一种错觉,会在这一时刻沉浸在极美的享受中。

    静谧、纯洁、爱美……似乎变态人的心理,也应该有这样一个纯净的地方?

    大兵如是想到,他隐隐地触摸到了什么,那个只能意会的感觉却一闪而逝,让他又觉得空荡荡的无处着力,极恶与极善、极脏与极净、极丑与极美,在这一个特殊的地方似乎都能看到,他又在想,曾经那个孱弱的男孩子,一个失去家庭、失去母爱父爱,甚至还没有成年的男孩子,孤零零地背着行囊在这个冷漠的城市辗转求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凄苦境遇?

    被欺、被辱,肯定是家常便饭;被骂;被打,肯定是经常发生。甚至被打到鲜血淋漓,身成残疾。如果有一天他反过头来给予十倍百倍的报复,大兵觉得可以理解;可在这个已经扭曲变态的心里,又为何还留着这样一个纯净的地方?

    “在市郊选一个安静、不被打扰、很难发现的地方,和反查的去向有重合地方,远离人群,却没有远离城市,他会出现在那儿,那是个不被打扰的地方。”大兵像冥冥中,触及到那颗心的深处。

    “什么?这么笼统怎么找?”张如鹏愣了。

    “好找,这株是野花,是移植回来的,那个地方肯定长着这种花,经常被人践踏,从来不会被人多看一眼的野花。”大兵道,回头看张如鹏,他吼了声:“愣什么?快去通知。”

    一下子把张如鹏给吓跑了,匆匆去通话了,蹲着大兵思忖良久,却默默地掏出手机来了,他拔的却是远在津门的一位,通了,传来了疲惫地声音:“喂,我刚得到消息,发生了爆炸。”

    是邓燕,那个阳光活泼的姑娘,大兵这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像绽放一样,好多了,他道着:“对,很幸运,没有伤亡。”

    “你多小心,我现在都有点后悔把你牵进这件案子里。”邓燕轻声道。

    “我们在天天后悔当了警察,可不一直还当着。”大兵笑着道。

    “你总是这么乐观,我一直怀疑是不是分裂症患者的优势,想忧伤的时候是一个人,想高兴的时候,就换一重人格傻乐。”邓燕道,话里也轻松了很多。

    “那得谢谢你,在我人格空白的时候,告诉我要做个善良的人……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说不定会和那群骗子一样,回不来了。”大兵道。

    “不,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你天生如此。即便不遇我,你也成不了一个坏人。”邓燕道。

    此中似乎感触良多,大兵想了好久才轻声道了句:“谢谢,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像你一样的好人,让迷途的遇到。告诉我,你现在在往哪个方向查?”

    “哪个方向也查不下去,动机依然是个谜,本来我想从女人身上入手,这个人经济纠纷很多,多数是欠债,如果说债主雇凶,有点站不住脚;债权人雇凶,也找不出有重大嫌疑的对象,于是我就想,一个人栽在什么地方,大多数时候是他常去的地方,就像善泳者必溺于水一样,可能最简单的,才是真相所在……这个人的私生活很滥,他交往的女人从二十岁的学生到四十多的富婆全有,我想从中找到线索……可惜自从你们找到华登峰后,这儿也乱了,都在围绕着华登峰找线索。”邓燕懊丧地道。

    “那你更应该坚持自己,很多案情的反复,不是因为有多难,而是因为加进了亲情、感情、友情等等各种情的纠葛,说不定真相离你就是一步之遥……也许真相会很简单的,我在华登峰的家里发现一个不算证据的地方,他的工作间外有一个小隔间,干净到一尘不染,养的花美极了,很可能他会经常蹲在这儿观赏,和这一片的脏乱差对比太强烈了。”大兵道。

    “好像是一种寄托?”邓燕问。

    “一个人的行为,是他灵魂在现实世界的投影,我想他也是个分裂症患者,作为同是分裂症患者的我,心里有一块地方不容亵渎,不会改变……那我这位患友,在他分裂的心里,应该也有一块很纯净的地方,帮我找找,他在这块纯净的地方,放的是什么?”大兵道。

    “你觉得会是什么?善良不可能吧,他已经杀了多少人?”邓燕问。

    “不知道,我想可能是感情,只能相望的东西,他骨子里应该极度自惭形秽,所以把这种东西应该藏得很深,就像我内心羞于承认我是警察一样,因为曾经发生的事,也会让我自惭形秽。”大兵道,费力地说着这些话,这些年的变化,可能在于他能够坦然的直视自己的过去了。

    “蚌病会孕成珍珠,缺憾也能成为一种美,你已经证明了,没人比你做得更好……你答应过我,帮我找出这个真相。”邓燕道,似乎担心大兵了。

    “当然,我们离他已经很近了,谢谢你,让我找回了自己。”大兵轻声道,他想起了最初接手这个悬案,是在茫然无措的时候,走了条回头的路,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走出过已经决定的宿命。

    “也谢谢你,和你一起成为传奇,是我的荣幸。”邓燕道,语气里,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欣赏。

    两人沉吟片刻,像心有灵犀一样同时挂了电话,这个绝美的环境被大兵拍照传回去了,而它影射着什么,却又在大兵纠结的心里,又添一个新谜……手机用户请浏览m.aiquxs.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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