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青衫客初入吉庆镇,毛耗子大闹不夜街-《落花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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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云看着毛耗子兴奋的样子道:“既然已经到这儿了,你一定早就心痒难耐了吧。银子本就放在你那里,想去就去吧。”毛耗子听了直起身子摇手道:“我不去。”徐云奇道:“怎么了,你不是说那个吉庆赌坊是天下赌徒朝思暮想之地吗?你这个赌徒怎么会不想去?”

    毛耗子赧然一笑道:“那个……云少爷,实话实说吧,我这一路上见你总在赢钱,早已对赌钱这事儿断了念想。以前我总以为赌钱是要靠运气,现在看来输赢全是靠自身赌术高低啊,像我这种人去赌钱纯是砸钱瞎玩儿,不赌了不赌了。”

    徐云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和我说这个事,是想让我去赌吗?我又不是赌徒,对那种地方,没兴趣。”毛耗子见徐云拒绝,急道:“云少爷,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你想这吉庆赌坊号称天下第一,里面少不了挥金如土的豪客,咱们进去只要赢上他一把,这去大名府来回的盘缠不就全出来了吗?总比咱们老在路上零敲碎打地赌钱强吧,你可千万别错过这次机会啊!”

    徐云略一沉思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见好就收。”毛耗子喜道:“那云少爷是同意了?”徐云起身点头示意道:“走吧。”

    毛耗子满心欢喜地一个箭步冲出了客栈,徐云挎剑紧随其后。虽说二人从未到过那吉庆赌坊,不过出了庐州城向东没走多久便望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去处,想也知道那必是吉庆赌坊了。那吉庆赌坊占据了整条吉庆街,规模甚巨。因为吉庆赌坊总是在日落时分开门设赌,在日出时分关门驱客,所以其所在的吉庆街又被附近的百姓称作不夜街。

    徐云和毛耗子见一处大门匾额上写着“吉庆”二字,想来是赌坊入口,便欲登门而入。门外一膀大腰圆的壮汉拦住二人道:“站住,干什么的?”毛耗子搓着手笑道:“这位大哥,我们大半夜的赶来这吉庆街,你说能干嘛呀?”那大汉一伸手道:“入门要交钱,一人一两银子。”毛耗子略一吃惊道:“还要银子?”大汉道:“那当然,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你还凭什么进去赌?”

    毛耗子听着赌坊里面的叫嚷吵闹声,心里直犯痒,一狠心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丢到大汉手里道:“喏,给你!”大汉哼哼一笑收了银子便让开道路任徐云和毛耗子进了赌坊大厅。

    虽说这吉庆赌坊占了整条吉庆街,可走在赌坊里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有多宽敞,到处都是人挤人,走路都得侧着身子。空气中混杂着赌徒身上的汗臭味儿和女人的脂粉香,让人闻了忍不住想吐。

    但是毛耗子一踏进赌坊,便“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好一个天下第一赌坊!六博、五木、叶子戏,斗鸡、斗狗、斗蛐蛐,吉庆赌坊里有你想到和没想到的所有赌法;天南地北的,五湖四海的,奇装异服的,褐发白肤的,吉庆赌坊里也有你见过和没见过的所有赌痴。毛耗子转着头四处张望,就好似乡下人进城一般,哪里都觉得新奇,哪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徐云见毛耗子早已飘飘然神游天外,便扯住他的衣袖低声道:“这里玩儿的东西我多半都不会,咱们快找个玩儿骰子的地方,赢了钱赶紧走。这里乌烟瘴气的,我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久待。”

    毛耗子听了徐云之言才醒悟过来,记起此行目的,应了一声便带着徐云寻到那玩骰盅之处。只要是用到骰子,徐云便能赌得得心应手,只玩了几局便把同桌的赌徒都吓跑了,而新来的人和徐云没赌多久也都离开转向别桌,搞得徐云这里冷冷清清,不似别的地儿那样喧哗吵闹。

    徐云见无人来赌,便对毛耗子道:“数数赢了多少。”毛耗子立即应道:“云少爷,我已经数了好多次了,咱们这一会儿工夫赢了一百二十三两银子!”徐云起身道:“果然是天下第一赌坊,这下子盘缠可赚够了,咱们走吧!”

    “二位请等一下,你们就要这么走了?”徐云和毛耗子刚想离开,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略显苍老的言语。两人回身望去,却见角落里站着一人。那人身形不算高大,戴着个铁面具,瞧不出面容,不过听声音应当是位老丈。

    徐云向铁面人拱手施礼道:“在下初来驾到,不知此处规矩,难道这里赢钱之人不能离开吗?在下实在不明,还请阁下明示。”那铁面人嘿嘿一笑道:“徐公子若想离开,只怕这里没人拦得住你,只是老朽既然负责替人看管这家赌坊,就得忠于职守。恕老朽直言,徐公子赢的这些银两怕是使诈得来的吧,这样做是不是有失公子颜面啊?”

    徐云见铁面人竟然认得自己,颇为惊奇,他思索良久却不知江湖上有哪位高人平日惯戴铁面,便又施礼道:“恕晚辈眼拙,未能认出前辈,不知前辈尊姓大名?”铁面人道:“我的名字,讲出来你也不知,还是不讲的好。”徐云心知此人是不愿透露姓名,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道:“既然老丈不便告知晚辈,那晚辈还是先行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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