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王冠儒摇摇头笑道:“那你回去歇着吧,庄里都是自家弟兄,在这里我不会有危险的。” “是,义父。”小武嘴上答应着,可是人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冠儒知道小武不会走的,毕竟小武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他太了解这个孩子了。他也不再多说话,只是又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十年前的天王帮,在很多人眼中已是江南第一大帮。而他王冠儒也是江湖上权重一时的豪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然而,现今的王冠儒默默地居住在这金陵城外的小庄园中,除了两个多月前去了一趟泥牛镇之外,他已很久没在江湖上走动了。很多人都已不记得天王帮的帮主名叫王冠儒,还有些人甚至都不记得曾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王帮。 人们之所以会忘记这些事,是因为天王帮在十年前的江南武林大会上遭受重创后几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那次武林大会是王冠儒发起的,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成为江南武林盟主。可他没想到的是,那次大会却成了一场江南群豪对抗天王帮的大会。 王冠儒本以为自己可以依靠天王帮强大的实力威压各大门派登上盟主之位,却不想他们竟联手对付起自己来,而带头的人便是余家庄庄主余万霆和刚刚建立云庄没几年的张方洲。眼看着帮中各大高手被人打得死的死,伤的伤,他恼羞成怒地向张方洲发起了挑战,不料自己却也败于张方洲之手。 帮主被人打伤,使得帮中子弟都失了争胜之心,王冠儒只好带着天王帮帮众退出武林大会,而之后余家庄庄主余万霆被推为盟主之事也就与他和他的天王帮无关了。 经此一役,天王帮大伤元气,帮中人才凋敝,很多人见天王帮一蹶不振便从帮中退出。一时之间,天王帮帮众人数锐减,设在两浙路和淮南路各州的分舵几乎名存实亡。而之后王冠儒的左膀右臂,位居帮中五大长老之首的吴仁易被罗刹山庄掳去之事更是让天王帮雪上加霜。 王冠儒见大势已去,便蛰伏在这庄园之中,不再插手江湖之事,每日只是在这花园中饮酒。眼看着杭州的余万霆在这江南武林盟主之位上一坐就是十年,耳听着张方洲的云庄势力一天天壮大,他竟然无动于衷,看起来似乎已失去了称霸武林之心。 当然,这只是旁人眼中的王冠儒。 虽然已是两鬓斑白,但他依然是十年前那个气吞山河叱咤风云的天王帮帮主王冠儒。这十年来他一直在暗中经营帮中事务,以求能够东山再起。如今的天王帮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可王冠儒只允许帮中弟子在升州总舵一带大张旗鼓地活动,不许其他各地的分舵寻衅滋事。他这样一直隐忍不发,似乎是在等待什么良机,又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他想称霸武林,却怕张方洲从中作梗,他做梦都想将张方洲连同他的云庄一起从江湖上抹去。在王冠儒眼里,江湖上能与他一争高下的只有张方洲一人。他恨张方洲,但又赞赏张方洲。他与张方洲相识于弱冠,那时他便打不过张方洲。后来他偶得奇遇,功力突飞猛进,在江湖上已是难逢敌手。可是十年前他和张方洲再次交手后,却发现自己仍旧不是他的对手。 他败给了张方洲,自然大为失意。可是除了失意,他的心中竟然还有一丝欣喜,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有这欣喜之情。 王冠儒垂着双眼闻着花香,感觉似乎有了些许醉意。他转着手中的酒杯,默数着自己究竟和张方洲认识了多少年。二十二年还是二十三年?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二十年前曾有机会杀了这个碍事的张方洲,可是后来为什么没有下手呢?他又记不清了。 他眯着醉眼,朦朦胧胧地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幼童,那幼童手持着一柄短剑,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浑身是血。而在那幼童身后还躺着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都受了重伤,似乎已经站不起身了。 是了,当时就是因为这个幼童他才没能杀了张方洲。王冠儒记得这幼童当时好生凶狠,一直护着身后那两个人,还把自己找来助阵的什么帮的帮主给杀死了。但是自己真的是因为这个幼童才没能取了那张方洲的性命吗?似乎也不是,当时他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自己也忘了。 那幼童身后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张方洲,另一个人又是谁呢?王冠儒也想不起他的名字了,只记得那人现在已不在人世。那个男人似乎还和自己很熟,他的名字也就挂在自己嘴边,但是就是记不起来。他抿了一口杯中美酒,低声叹道:“二十年前的事,想它作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