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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善知道我意识到了，轻轻点点头，他不停咽着口水，能观察到他的手都在抖。

    我脑海里浮现出了刚才要搬运伊万尸体上树时，包装他的黑色垃圾袋碎裂，里面露出伊万死不瞑目的双眼。

    当时伊万尸体的脸部血肉模糊，肌肉外卷，尤其两个大眼珠子瞪着，看起来特别可怖。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现在黎礼的这张脸，竟然和伊万死不瞑目时的表情极像，尤其那死人一样的眼神，同样灰白和绝望。

    真正让我感到害怕的是，我们刚现黎礼的尸体时她还保持着漂亮女孩的形象，只是像睡着了一样，怎么突然短短的时间，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怕的老巫婆呢。

    这种变化到底是黎云做招魂法事出现的后遗症，还是和伊万有什么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我害怕地问。

    黎云转过头看我，嘴角咧着，看起来竟然像是在笑：“你问我？”

    藤善说：“我们解下尸体的时候你们都检查过，黎礼姑娘完好无损，我们完完整整交到你们手里了。然后你们做法事，真要出什么事可不要粘包赖啊。”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谁赖你？”秦若宾挥着巴掌给藤善一个大嘴巴，藤善双脚一滑，堪堪躲过，沉着脸说：“我忍你一路了，真要动手咱们就来一仗，小爷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黎云，按说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的客人，我们大老远帮着你们来到这里寻尸。现在尸体也找到了，交接的时候也好好送到你手里，你不能因为现在出了这种状况就来埋怨我们吧。事不是这么办的。”

    黎云收起刚才笑容的表情，看着我点点头：“齐震三，好，我让你死个明白。”

    他从地上拾起另一盏长明灯，和秦若宾各捧一盏来到尸体前。两人同时抬起长明灯，用火光凑近黎礼的下巴。我和藤善看的目不转睛，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就在凑近尸体的时候，红色的火苗忽然无风闪了数下，竟然变成妖异的幽绿色，像是从冥界中升起的一团火。

    黎礼的眼睛眨了两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擦擦眼，果然，眼皮子真的动了。

    黎礼的眼珠在里面转动两下，死鱼一般的灰白，她的嘴唇动了几动，轻轻开启，嘴里出一连串混浊不清的音节，也听不出什么，像是在病痛中苦苦挣扎的将死之人所出来的。

    此时气氛诡谲，黑暗中幽幽绿光，一个回转重生的尸体，让人头皮麻。

    忽然黎礼的嘴里说出一个音节，好像是汉语。她不断的重复，我和藤善仔细去听，她说的是：“我恨……”

    “她怎么了？”我战战兢兢地问。

    “尸体……不净……替换我……不净……替换我……让我死……”黎礼不断出这样的声音。字眼的意思是能听明白，可串成一串儿就有点让人不明所以。

    “她说的什么意思？”藤善疑惑。

    黎云抬起长明灯，灯火映着他的脸色绿，黑暗中显得阴森，他说：“你们对伊万做什么了？伊万在替换我妹妹的时候，尸体不净，尸体的状态带到了黎礼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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