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盛世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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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紧随武宗暴毙,陈老爷子是力挺皇长孙继位的臣子之一。

    但因太子暴毙,文宗早有准备,打了太子一脉一个措手不及。其余重臣,在年幼的皇长孙,和素有贤名、已经而立的文宗之间,又太子是未登基便离世,支持皇长孙,恐皇室倾轧,为晖朝着想,多数选择了文宗。

    陈老爷子当年被轮番劝说,见大势已去,为保皇长孙,也只能支持文宗继位。

    但文宗继位之后,陈老爷子多次为先太子封号、为太子妃和皇长孙待遇向文宗进谏,终遭厌弃,左迁外放。

    陈老爷子在任上矜矜业业,政绩斐然,又在朝中素有盛名。文宗即使对陈老爷子很不喜,也为了名声,不得不暂时不理睬。

    陈老爷子在外地一干许多年,后为文宗江南稳定立下汗马功劳,连陈沛这长房嫡子都差点折在追杀中。

    后江南事了,文宗不但没有嘉赏陈老爷子,反而以陈老爷子失察为由,撸掉了陈老爷子官职,而后苏州陈家其他人的官职也陆陆续续被免掉。

    若不是朝中非何家派系的重臣据理力争,甚至以死相逼,陈家可不仅仅是被免职这么简单了。

    其实文宗并非想要在陈家立下大功劳之后不赏反罚,文宗这么爱惜名声,又并非昏君,做不出此事。

    文宗知道,即使陈家心中放不下太子,但只要他励精图治,又有皇子继承皇位,陈家为晖朝着想,即使皇长孙要谋反,也不会加入。

    再说了,皇长孙也没能力造反。

    他皇位坐稳了,他的皇子就是正统。

    文宗放置了陈家这么久,陈家为了他的统治差点连嫡长孙都赔了进去,可见其对晖朝忠心。

    文宗是想借此事将陈老爷子召回京,再重用陈家的。

    但文宗此举措被何皇后透露给何家之后,何家好不容易把排除异己,哪能让朝中声望宏大的陈老爷子回朝?再说了,陈家出力,砍掉的江南的人,并非什么先太子的势力,而是何家派系多年的经营,是何家的钱袋子。

    不然文宗怎么会举步维艰,不然怎么会有那么猖狂的追杀?

    何家恨陈老爷子恨得咬牙切齿,立刻纠集朝臣,颠倒黑白,把陈家拉下水。

    文宗迫其势力,又有把柄在何家手中,无奈免掉陈家所有人职位,其实是保全陈家。

    文宗百忍成钢,给何家又划上一条粗壮的黑杠,势要把何家弄死。

    文宗一边准备弄死何家,一边努力耕耘,想要一皇子。弄死何家之后,陈家肯定会起复,变成自己太子的臂膀。

    可惜文宗到死都没儿子。

    而封庭继位之后,陈家便在封庭手中被起复。

    陈家可不知道文宗一番苦心。他本来就心中念着先太子,现在又被皇长孙重新提拔,自然对新帝更加感恩戴德。

    陈老爷子以为终其一生再无法实现当年匡扶社稷的梦想。然而他愧对太子,却又能再次教导储君。

    这次,他势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封庭要召回陈老爷子,一是为了陈老爷子在朝中的声望,二也是陈老爷子念念不忘他的父亲。陈老爷子教导太子,肯定竭尽全力,不会有异心。即使陈老爷子没精力辅导太子,太子在他身边,能接受其一二熏陶,也对其有益。

    封蔚此时身上揣着两道密旨,若陈老爷子拒绝入仕,他便拿出另一道密旨,加封陈老爷子一个爵位,享食禄。

    当陈老爷子终于缓过劲儿,情绪恢复平静时,封蔚才将人扶起。

    陈沛一边抹眼泪,一边叫心腹打来水,亲自为陈老爷子净脸。

    陈老爷子道:“下官孟浪了。”

    封蔚揭过此不提,道:“本王事情已经办完,便不喧宾夺主了。”

    封蔚看向余柏林。

    余柏林这才上前对陈老爷子见礼。

    陈老爷子也才想起余柏林的事。他虽对余柏林跟随封蔚前来,心中疑惑。但他面上并不显露,而是以平常长辈对晚辈的姿态,考校了余柏林学问后道:“世人且可轻年少?吾当年不如。”

    余柏林忙道惭愧。

    封蔚笑道:“长青你就别自谦了。你再自谦下去,和你同一辈的读书人都快懆死了。”

    陈老爷子德高望重,又曾任武宗时太子经师,和封蔚说话自然不同其他臣子那样惶恐。他直接笑道:“长青和王爷很熟悉?”

    封蔚点头道:“自然。长青和本王认识于微末。太子蒙师既是长青。”

    陈老爷子和陈沛恍然。

    怪不得余柏林和封蔚如此亲近,却身份并不相当,原来如此。

    皇帝当年遭遇,陈家一想,就忍不住心痛不已,梦中都不由哭对武宗和先太子。余柏林当时与皇帝结识,当然不需要什么身份地位。

    以余柏林才华,即使当年连童生都不是,却有担子结识被厌弃的皇长孙一家,可见其品行和胆识,也可见其感情真挚,并非权力左右。

    然而……并非如此。

    余柏林和封蔚结识的时候,新帝一家处境虽不好,但已经是皇帝。

    这一说辞是封蔚和封庭商议后拿出来的。余柏林与封蔚如此交好,肯定要有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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