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29-《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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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源见许清澈拿着手机急匆匆地出去,不过是打了一通电话回来,她整个人脸色煞白的,仿佛经历了一场灾难的洗礼,苏源不由关切地问候她,“清澈妹子,你怎么了?”

    许清澈摇摇头,不欲多说,“苏源,我能不能先回去了?”

    “那你的证明怎么办?”苏源没忘来这的目的,他惦记着许清澈的证明,因为这次不拿,以他对徐福贵的粗浅了解,下一次徐福贵那个老狐狸可不一定会给。

    “算了吧。”在生与死的面前,许清澈实在无力与徐福贵周旋,她急着回y市去吊唁金程。

    当事人都不强求,苏源这个协助人也就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他同徐福贵道歉说有事要先行回去,徐福贵略表遗憾地挽留了一下他们后,便送许清澈和苏源出了门。

    苏源有心与许清澈吐槽吐槽徐福贵,奈何许清澈全程神情呆滞,仿佛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不不不,哪还用得着下一秒,当是时,许清澈的眼泪就如断了线似的,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速度之快把苏源都吓懵了。

    苏源慌了神,忙拿过控制台上的纸巾盒递给许清澈,忙劝她,“哎,你先别哭,有什么事好好说。”苏源一向对女孩子哭没什么主见,若对象是何卓婷他还能把她搂怀里安慰一通,换成许清澈,他兄弟的女人,他可不好意思下手。

    “你再哭,万一被卓宁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见劝解无果,苏源又搬出了何卓宁以期能止住许清澈的哭泣,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效果,苏源能做的就是猛踩油门,让车速快点再快点。

    苏源发觉许清澈的表情不对后,从徐福贵那儿出来的时候,就提前知会了何卓宁,不出意外的话,何卓宁此刻应该在赶去机场的路上。

    明知那是苏源的玩笑话,明知即便她赶回y市,金程也回不来了,可许清澈依然抑制不住想要哭泣。

    许清澈拜托苏源直接送自己去机场,抵达机场时,何卓宁早已备好许清澈的行李等候在那里。

    何卓宁盯着走在前头眼眶红红的许清澈,皱眉问跟在许清澈后面的苏源,“她怎么回事?”

    苏源忙摆手撇清自己,“不关我的事,我问了也不说,换你来吧。”苏源做了个请的姿势。

    何卓宁的眉头皱得愈加深了,他剜了眼苏源后,加快脚步跟上许清澈,陪着她一起去取机票。

    苏源因为在m市尚有其他的事宜未办妥,遂不与他们一道回y市。

    回去的路上,苏源把何卓宁家老几辈的亲戚挨个问候了遍,他花钱请何卓宁过来陪他出差,结果“赔了兄弟又折兵”,好处一点没享受到,反倒是他自己,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试问还有谁比他更惨的。

    许清澈的机票早先就订好了,和目前的时间没有多大的出入,不需要改签和变更之类,而何卓宁最原始的安排是和苏源一起回去,因而他的机票是现场临时买的,价格自然不言而喻。

    这点钱和许清澈的心情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至少在何卓宁这边是这样的。

    直至上了飞机,何卓宁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询问许清澈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事实上,即便他问出口了,许清澈也不一定会回答他。

    何卓宁去买票的时候只剩下头等舱,为了方便第一时间照顾许清澈,他有意将许清澈的经济舱也升级为头等舱,可许清澈不愿过去,任是何卓宁如何劝说,许清澈都是无动于衷。

    山不过来,只好我过去。何卓宁便与许清澈边上的中年妇女调换了位置,中年妇女一听能调去头等舱,二话不说立马答应,扛上自己的行李就往何卓宁说的头等舱位置跑。

    这是迄今为止,何卓宁无数次坐飞机经历中的第一次经济舱经历,比起头等舱安静祥和的氛围,经济舱的过分热闹的气氛实在不令人愉快。

    许清澈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难以自拔,何卓宁百无聊赖只剩竖起耳朵听隔壁几座的小道八卦消息来消遣。

    甲:“盛夏的那个新剧,民国奇女子,你看了没有?”

    乙:“是不是她在里面演徐志摩的老婆张幼仪的那部剧?”

    甲:“对对对,就是那个!绝逼是盛小姐演技爆表的一部剧。”

    丙:“徐志摩的老婆不是陆小曼?”

    乙:“陆小曼那是小三上位好不好?”

    甲:“你管历史做什么,看人就好了呀!”

    丙:“有道理!”

    ……

    何卓宁手支下巴思索了一会,那么多的当红女星他就认得一个盛夏,一个八卦与绯闻齐飞的奇女子,据说爱慕者无数,这无数的爱慕者中中就包括他昔日的好基友,人称“二环十三郎”的谭睿。

    在所有相熟的人眼中,谭睿与盛夏是画风极其不和谐的一对,一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单细胞生物,一个是娇艳美丽毒舌坏心的观赏型花瓶,倘若真有“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的旷世真理,在盛小姐和谭睿这儿必然是不受用的,毕竟盛小姐曾当面、又背面拒绝过谭睿无数次。

    谭睿得练就多强的心脏,才能这般死皮赖脸地硬凑上去,企图达到天雷勾地火的效果,何卓宁着实佩服他。当然,盛夏会接受谭睿,几乎是天方夜谭,如若是真的,必定是那人在做梦。

    圈子里的那些个朋友不止一次嘲笑过谭睿是在痴人做梦,何卓宁当属嘲笑者一列。其实后来,何卓宁深入想想,他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好嘲笑谭睿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谭睿是不相上下的,都是可怜的被拒者。

    何卓宁侧首望向边上的许清澈,照理说撞车赔钱后他与许清澈的缘分也就全尽了,能维持至今全靠他强撑着。何卓宁莫由来地有些心疼自己,想他何卓宁,这么多年来,为哪个姑娘,哪个女孩这般低声下气过。

    如若换成别的姑娘,早就自己贴上来了,哪还用得上他自己亲自出马,可若是别的姑娘,何卓宁未必愿意这么做,所以这世上才会有“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这一亘古不变的情感真理。

    ————

    飞行至中途,许清澈终于愿意主动开口与他说话了,何卓宁简直感激涕零,他洗耳做恭听状,要知道在这之前,许清澈都没说过什么话,能主动开口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何卓宁,你有没有经历过死亡?”许清澈的声音很轻,轻得飘忽天外,“我经历过。”

    何卓宁愣怔了一下,这是他认识许清澈以来,第一次听许清澈说起这么沉重的话题,他沉吟了一会才开口,“我也经历过,三岁的时候太闹腾太皮,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听我妈说昏迷了三天三夜,差点就死了;还有一次跟我二叔出海游泳,差点被浪冲走……”

    听完何卓宁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与死亡最近的时刻,许清澈扯了下嘴角,视线掠向机窗外的白云,声音淡淡地开口,“我的上司他去世了。”

    我的上司?原谅何卓宁不厚道的第一个反应是谢垣去世了,心里正一阵窃喜,准备假意安慰一通的时候,就听许清澈继续说道。

    “我在亚垣待了七个月,金总就像长辈一样,对我百般照顾,我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长辈总是那么容易离开。”从父亲离开开始,许清澈经历了多位长辈陆陆续续的离开,生命总是那样的脆弱,一不小心就没了。

    金总?不是谢总吗?何卓宁还没来得及细究,许清澈那边就传来隐隐的啜泣声,难怪有人曾说女人的眼泪就跟暴风雨一样说来就来。

    许清澈隐隐的啜泣声,听得何卓宁一阵心疼。

    尽管许清澈的哭泣声很轻,还是引来前后左右不少乘客的注目,一男一女,并排而坐,女人在哭泣,正常人都会认为是男人欺负了女人,因为那些目光里或多或少都带着些谴责的意味。

    被误解了的何卓宁倒是全然不顾那些眼光,他轻轻地将许清澈揽入自己的怀里,柔声地安慰她,“别哭了,你的长辈们只不过离开这里,去了更好的地方,总有一天还会再见面的。”

    “噗嗤!”前座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而后那个声音化作一场大笑,“哈哈哈,太逗了!余润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安慰人?”再后来那个声音被什么东西捂盖上,“唔——唔——余润你干嘛!”

    何卓宁满脸的黑线,虽然他也为自己拙劣恶心的安慰感到挫败,但是,前排的那位姑娘你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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